
扫一扫,听一听
数年前,我的处女作在《闽北日报》上发表,自此便与文字结缘,开始了笔耕不辍的岁月。
处女作见报后不久,一位前辈问我:“有没有看报纸电子版上的文章?”我回答:“没有。”初涉文坛的我,当时哪知道网上也能读报。从那以后,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上网阅读报刊,尤其是副刊版,再也不会出现把“日报”读成“晚报”的情况。即便当天忙忘了,过后也一定抽空补上。遇到好文章,便复制保存,反复品读。
就这样“一而再,再而三”,我陆续又有几篇文章得以发表,渐渐引起一些读者的关注。记得处女作登出的那一年,我在街上偶遇两位散步的高中同学,他们竟提到我的文章,说写得真切,是我们这一代人生活的真实写照,甚至表示已收藏起来。其实那时,我一共才发表了三篇。还有一次,我在外地出差,发现一个未接来电,回拨才知道是单位领导。他问我,某报刊登的一篇文章是不是我写的。我确认投过稿,标题也吻合。他笑说:“不会这么巧吧?标题和作者姓名都一样。”上网一查,果然是我。
正式步入文学创作的第二年,我在一次网络文学大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也正是在那时,我结识了不少前辈和新朋友,有了属于自己的文学圈子。
有了志同道合的文友,我们常相约外出采访、采风。彼此交流、相遇相识,朋友圈也越来越大。尤其是与文学前辈见面,聊创作、谈文学,是再自然不过的事。所谓“共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”,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采访的方法、选材的眼光,也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“文学品格”。
有一次,我在一位前辈的书房里,看到一本本厚重的“贴报本”——那是他按年份将发表的文章剪报整理成册。一本本背后,是多少个日夜的伏案与坚持。正如“不经历风雨,怎么见彩虹”,后来当我自己也开始做剪报时,才深切体会到那份不易。文章需反复修改、字字推敲,真是“吟安一个字,捻断数根须”。为了将文字印成铅字,不知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,甚至赔上了健康。
“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”我常反复阅读、揣摩前辈的文章,从中领悟写作的精髓。我渐渐明白,文章要写自己熟悉的人、经历过的事。陆游说:“汝果欲学诗,工夫在诗外。”的确,作品的深浅高下,终究取决于作者的阅历、见识与悟性。于是,我开始从自己的所见所闻中汲取素材,让文字从键盘自然流淌。
从前辈的作品中,我也读懂“艺术源于生活”。好几位从乡土中成长起来的作者,文章格外接地气。受他们影响,从小在乡野长大的我,也喜欢在文章中运用带有“泥土味”的俚语。比如:“上半年的元宵,下半年的月半”,道出元宵与月半在岁时节令中的分量;“郎不郎,秀不秀”,形象地描画出农村中不擅农事也不通文墨的尴尬人;“吃饭吃缸碗,砍柴砍泡桐”,以泡桐木质轻虚、不易燃烧,暗喻好吃懒惰之态。还有“吃了清明果,刺花跟脚来”,点出刺花开放的时令;“花生爱听锄头声”,道出勤锄松土才能助花生结果;而“松树绝兜树,杉树心干子,‘暴’子又生孙”,则生动概括了松与杉的自然习性……这些鲜活的语言,都是生活馈赠的珍珠。
“拳不离手,曲不离口。”写作需耐得住寂寞,更要持之以恒。许多前辈出门总习惯带上纸笔,一有见闻灵感,便及时记录,恰如李贺骑驴携锦囊,得句即投其中。后来我也养成类似习惯,只不过工具换成了手机,用微信或录音及时存念,以免遗忘。
这些年来,我与文友们不是在写作,就是在积累素材的路上,不断寻找创作的“源头活水”。我们相信,作品是写作者的立身之本,而好作品永远从生活中来。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。耐得住寂寞,才守得稳初心。文友们的执着与热爱,始终感染着我。转眼十几年过去,我在文学路上也积攒下几百篇文章,算是时光给予的温柔回报。而读者无声的问候、赞许与建议,亦是支撑我前行的重要力量。偶尔见面,总有人问:“最近有什么新作?”也有读者针对某一篇文章、某一句话,分享感受或提出见解。面对这些温暖的回响,我怎能停下笔?
艺术高于生活,我深知自己的创作仍有不足。文学之路,“路漫漫其修远兮”。这十多年来,文友的同行、读者的注视,无声却有力地推动着我继续写下去,以更多真诚的作品回馈这个滋养我的社会与祖国——这是我不懈的追求。